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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老妖猎人
  • 2019-07-29 05:14: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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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边上有一栋砖楼。

不属于任何小区,也没什么安保措施,楼的一侧就朝着大街,堆放着楼上不用的家具和一褥单子。

单子很明显是流浪汉的,这段时间经济不景气,政府因为反异行动开销很大,相应的就有很多人失业破产,流离失所。

单子上的被子还算厚实,虽然对于冬天来说还是差了一点,但如果穿上衣服钻进去的话还是可以接受,对于流浪者来说,如果可以有办法解决食物的话,这种配置已经相当不错了。

被子鼓鼓的,里面躺着人,用被子蒙着头。

“叮——”硬币打在地上的声音。

“嗯…?”

被子被掀开,露出枯瘦的脸颊和乱糟糟的头发,一下巴胡茬一看也是很久没刮过了。掀开被子的手干枯无力,就像快要饿死(也许确实如此)。硬要说点好的的话,就是还没那么脏。半眯着的眼睛看着难得的好心人。

“啊…”张开嘴吐出一个音节就没了后续。

给他钱的人摇了摇头,走了。

“谢…”第二个字迟迟才发出声。

人已经走开了。

伸出手把钱摸进被窝,可怜鬼又躺了下去,用被子蒙上脸,挡住上午难得的日光。

简直就是虚度光阴。

之前说了这种流浪者算好的了,至少有一个定所可以安眠,总会有好心人给他们一两个硬币来果腹。

但是还有一种可怜人是随时会丧命的。

特别是在冬天。

可怕的空气会夺走你的体温,削弱你的抗体,一场病会直接夺走你的生命。

尤其是在缺乏御寒手段的情况下。

瑟瑟发抖的身体一步一步挪了过来。

身上的衣服…再怎么说也只能算是秋装。

脸上脏兮兮的落着土,洗的话肯定能找到水,但是会很冷。长发干枯地垂着。

在这个都市里的贫民窟里,这意味着死。

可怜的女孩。

多半是被抛弃了,世道这么乱,谁也保证不了什么。

甚至生命也一样。

她已经活不长了,寒冷加上热量不足都会加剧死神的步伐。

每一个人都可怜她,但有心无力,谁也不想往自己家庭上加上哪怕一点负担,难上加难,至少是这段日子。

“哈啊…”

女孩往手心吐着哈气,聊以**。

“被子…”

女孩看到专楼旁的被褥,像看到沙漠里的绿洲的幻影一样。

她已经看不清了,只能依稀看到生命的希望。

加紧两步,倒在被褥旁,掀开就钻了进去。

“哈啊…暖…”感受到了被子的温暖和旁边的体温,女孩总算轻松了些。

“嗯…?”一声低沉的声音来自被褥的另一边。

“啊!”意识到旁边的温度的来源时,女孩惊得想要起身“对不…”

最危险的事情莫过于虚弱还要着急站起身子。

话还没说完,就倒在了被子上。

“嗯…”旁边的男人看着她倒在那里。

女孩终于睁开了眼睛。

她发现她竟然还躺在那里,维持住了生命。

太阳还在天上挂着,不知道是过了一天还是怎么。

“你…”

“啊!对不起对不起!”女孩听见男人的声音又想起身,却被他摁住了瘦削的肩膀。

“你…昏了大概两个半小时…”

“我…”女孩又想说些什么,男人在嘴唇前竖起根手指,示意听他说完。

“你很虚弱…所以我把你搬了进去…”看到她红了脸,男人又补充,“放心…仅仅是搬进去…”

男人从旁边拿来个盒子,打开是一些还算精细的糕点,又从枕头旁把水壶里的水倒了一杯在塑料纸杯里。

“你需要食物…还有水…”他把东西递给女孩。

“谢…”

“吃完就走…我这里有衣服…”又一次打断。

“哦…谢谢…”女孩有些失落,但也可以理解,有人愿意管一顿还算能下咽的饭已经谢天谢地了。

“不能要求太多啊!”女孩心里这样安慰自己,但还是抱着最后的希望看着自己最后的救世主。

他就是靠着砖墙坐着看着远处的高楼。

“这样啊…”意识到没什么希望后,女孩总算把注意力挪到了食物上。

刚张开嘴,本来已经模糊的视线突然发现远处的楼房高楼处有一点光,不是反光,在那个角度不可能有反光。

“啊!!!”女孩一下子抱住了流浪汉,点心掉了一地。

“什?!”被抱住的男人也注意到了闪光,刚有所动作却被女孩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

一个灰黑色的球以男人为中心想外扩散,下一瞬间,连着脚下的石板和身后的墙体一起消失,留下一个弧形的痕迹,边缘光滑如镜。

但没有光滑多久。

一场小型爆炸随即在两人刚才的位置爆发,连身后仅剩下一层的墙也被波及,被溅出的碎石块打出了一道道痕迹。

然后才听见震耳的枪声。

“哈,没打中呢。”远处的高楼上一个戴着贝雷帽的男人掀起盖在身上的薄毯,“别急,朋友。”捡起一旁的墨镜,扭动脖子自言自语。“我还有一辈子的时间跟你们耗。”单手拿起硕大的狙击枪,抗在肩膀上,“收拾了!”喊了一声,旁边的屋子里立即跑出几个穿戴整齐的士兵把毛毯和罐头残渣打扫干净。“收工了!”

跟着石头一起掉下来的还有两个人。

石头把木地板砸了一个浅坑,然后就又消失了。

男的一把把抱在身上的女孩推开,女孩的头磕到了身后的床的围栏上。

“你到底是谁。”他的声音一改之前的无力,声音不大却莫名的有力。“说,要不然就把你的脑袋移到太平洋上。”

“我是…我是流浪者嘛!”女孩捂着头,推的力道太大,头上出了血,不多,顺着脸流了下来,加上灰尘显得很凄惨。

“诚实。”男的抬起手,手掌对着女孩的头,又发出那种灰黑色的光。

“真…真的!”

光球包裹住了女孩的脑袋。

“流浪者怎么可能知道那种反光是狙击枪。而且还抱住了我。”灰黑色越来越重“难为你了…去死吧…”

“因为爸爸妈妈就是那样死的啊!”女孩说出了遗言。

光一下子消失了。

“什么?”

“我没死?”

“你说什么?你父母怎样?”

“死了…啊…”眼泪带着脸上的灰尘流了下来,和血混在一起。

“啊…抱歉…”男的站起身子,转身去柜子里翻找。

“这是哪?”

“我家。”

“你不是流浪者吗?”

“谁说的?”终于找出一个小红盒子,上边画了个十字,白的。“把头伸过来…”

“没事的,只是磕了一下…”

“伸过来…”又重复了一遍。“别怕,脑袋不会消失的…”声音不再有力,重新变得懒散且舒缓。

女孩跪坐在地上,有些犹豫,但还是伸了过去。

男的从盒子里拿出棉签和药。

“嗯!”一声轻轻的叫声,不是因为棉签碰痛了伤口,是因为男人一手捧住了她的脸颊。

“疼?”

“不!不痛的…”

“哦…”

之后就没了对话,伤口不重,两分钟就打理好了。

“好了…”

“谢…谢谢!”女孩献上由衷的感谢,或者说是唯一的方式感谢。

“去旁边那个屋子洗个澡…别直冲伤口…”男人把东西收回到盒子里,转身放回柜子“衣服穿我的…一会和我走…”

“在…在这里?”女孩又红了脸。

“在那里…”指了指浴室的门。

“好…的…”

“脸怎么那么红?生病了么?”

“没!没有!”一下子钻进了浴室。

“嗯…真奇怪…”直到听见水声,才回头打开了衣柜去找衣服。

“她—是—谁—啊—”一把刀抵住了男人的喉咙“什么时候带回来的啊?”从衣柜里走出来的女人一脸微笑地问,虽然行为算不上友善。

“如你所见…刚刚…”声音还是那样懒散。“对了…大小姐…你这种行为一般叫私闯民宅…”退了一步,避开刀锋“犯法的…”

“别叫我大小姐嘛!叫我伊芙琳嘛!或者直接叫我亲爱的的话,我也不在乎呦!”

“我拒绝…”男的打量着伊芙琳,“或者你把刀放下我们好好商量商量…”

“不—要—嘛—”刀子直接脱手,射了出去,穿过了男人的大腿,扎在地上,然后又从身后掏出来一把,“这种情况对我很危险啊!正室的地位受到威胁了啦—”

“你什么时候成了正室了…”

又一把刀子从大腿间穿了过去,只不过位置更靠上了一些。

“一直都是啊!你说那小女孩有什么好的?”伊芙琳摆出一副妩媚的姿势“身材?相貌?还是什么?”

确实,伊芙琳三围无可挑剔,硬要找个比的话,可以参考一下芭比娃娃…也不贴切,成人版的芭比娃娃可能更贴切一些。

相貌不说是倾国倾城,但绝对说不出哪里不好,一头紫发也透出了气质。把刀藏好的话,上街回头率绝对超过80%,不藏刀的话还会更高一些。

“不会用刀算么?”男人想了想。

“那个!洗完了啊!请问…请问衣服在哪里呢?”浴室里传来女孩的声音。

“你先冷静点…”看着又从小腿上的刀鞘上拔刀的可怕女人,男人不得不打张空头支票“周六给你一个满意的解释…今天周四,你还有工作吧…快去吧…”

“不—嘛—”

“唉…”男人无奈地叹了口气,上前一步,右手环绕住伊芙琳的肩膀,在左耳处轻声地低语“放心,我和她只是萍水相逢,有些事想要问她…My Princess…”说完,在左脸上轻轻一吻,便松开了怀抱,走过她,去衣柜翻找衣服。“等等!”男人朝着浴室的方向说。

伊芙琳仿佛石化一样站在原地,任由男人散发的灰光包裹她,再消失。

在伊芙琳落地时,才回过神来。

“他叫我Princess耶!”伊芙琳兴奋地跳了起来。

“啊,啊,知道了知道了。不知道你兴奋个什么劲…”一旁的灰发女子无奈地回应。

灰光又包裹住男人,之后再散去后,他的身体已经一尘不染,只要换件衣服就好了。

“给…”打开门把衣服递给了她,她站在门口,接过衣服。

沉默持续了一瞬间。

“啊!”门一下子被女孩拉回去,撞到门框上。

“我还什么都没看见哦…”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男人选择了最差的选项。

两分钟后,两人各自换好了衣服。

女孩穿着他的衣服显得有些大,而且一件白色的套头帽衫加上牛仔裤一看也不适合她这种羞涩的孩子。

“没有内衣…要是想…”还没说完就被女孩子泪汪汪的眼神打断了。

仔细看看这女孩其实也蛮漂亮的,头发是黑色但夹杂了几缕银白,之前可能是因为很脏所以看不太出来。眼睛看起来很大,瞳色是很自然的棕黑色。没有伊芙琳那样颜色重而厚的嘴唇,很薄,颜色也很浅,只能说是淡粉。身材在这个年龄不能要求太多,还是在营养不良的情况下。身上散发着自然的味道。

每一项都不算出众,但这一切构建起来却又那么的和谐动人。

“算了…走吧…”随后拉起女孩子的手,消失在房间里。

落地的一瞬间手就被挣开了。

男人充满疑惑地看着她,不懂为什么如此虚弱却还能挣脱他的手。

“不懂…”摇了摇头,视线挪开了女孩,打量着来到的地方。

檀香木桌,木椅,上边摆的是名贵的君子兰。桌下是书卷放在个大缸子里。缸子上,画的是青花纹饰,一看就是价值不菲的物件。旁边的书架上码满了各种食谱,有的还是线装的老书,保存的非常完好。这间屋子和旁边有一间稍小的打了个通透,这件算是书房,那边是厨房。

厨房也是装备齐全,该有的刀具是一个不漏,光是刀就挂了一墙。

厨房里站了个人,看着客人们。

一身白净的厨师装,穿的那叫一个讲究。高帽放在打理的干干净净的灶台旁,露出一头醒目的橙发。身高得有一米九,胡子从下巴长到了脖子处。但脸看上去年纪并不大,皮肤很有光泽,左眉上有三处并成“川”字的疤。

“稀客啊!”庄家先开了话头,丝毫没有惊讶房间里多了俩活人的意思。

“别稀客不稀客了…给我们来两套好的…”

“得嘞!二位来坐,等着!马上就好!”厨子拉出两把椅子,热情地一招呼,示意坐下等。

男人毫不客气,慢慢悠悠走到远处那个坐下,女孩端端正正地坐在了身边的这个上。

“好了…说说你的事吧…”男人开口了,“不用管他…他可以信任…”

“能…能先问一下名字吗?”女孩开了口。

“没有…”回答出乎意料。

“要是非说有的话是‘173’!”这声是厨子说的。

被叫做“173”的男的看了厨子一眼,厨子笑笑,把注意力又放回到锅子上。

“我…我叫希尔薇!”女孩又开口了,“您是异人吧!”

房间一下子寂静了,厨子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整个屋子里只有火声,厨子扭过头来,不知道是希尔薇的错觉还是什么,似乎灶台上的火也跟着一起扭了过来。

“观察力不错。”沉默只持续了两秒,“我是。”

“你的意思是,她先前不知道?”厨子开口了,两步走过来,一把抓住“173”的领子,轻松地把他举了起来。

“是的。”声音的音调没变。

“你是不是疯了?!”厨师一改之前的作风,声音把一旁的希尔薇都震得一动,本来柔和的脸变得狰狞,身后的灶台上的火焰猛地壮大,向希尔薇蔓延,“把一个来历不明的正常人用能力传送过来?”

“把我放下来,让我们好好说…”

宽大的手掌一把把“173”甩了出去,后背直直地撞上墙壁,发出一声闷响。

“咳啊…”有血从嘴里流了出来。

“啊!”女孩终于反应过来,不顾越来越近的火焰,跑向了她的恩人,想把他扶到椅子上。

“回!去!”厨师的声音响起来,“坐好!相信我,再动的话你会后悔的。”可怕的微笑从厨师的嘴角流露出来,火焰又渐渐向二人蔓延,像有生命一样。

“不!”希尔薇挡住了坐在墙角的男人,“你凭什么伤害他!”

“凭你!”厨师伸出左手,逆时针一扭,火焰就以可怕的速度卷了过去,“记住!这一切都是因为你!你使他激怒了我!”

“我…”希尔薇呆住了。

“行了…”灰色的光又一次出现,包裹住所有火焰,一起消失了,本来坐在地上的男人又站起了身子,“把你那一套无理的逻辑收起来…我不是来打架的,是来吃饭的。”

“多余的客人我不欢迎!”厨子叫嚣道。

“她父母…”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希尔薇突然抱住了头,发出了凄厉的尖叫,“不!不是的!不是因为我!”

“她怎么了?”厨子吓了一跳,重新燃起的火焰也跟着一抖。

“她父母被人狙杀了。”男人靠到厨子耳边说,“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处决队干的…”

“什?!”厨子的大手一下子按住“173”的肩膀,“怎么不早说?”

“你已经出手了。”摊了摊手。

过了不到一分钟。

“哈啊…哈啊…”发泄过后,希尔薇跪在了地上,膝盖和大理石地板接触发出一声不太引人注意的碰撞声。

屋子里很温暖,而她却在瑟瑟发抖。

然后就是止不住的眼泪。

“爸爸…妈妈…”双手抱住了头,嘴里念着自己死去的亲人。

最冷血的人也会因为父母的离去而悲痛。

跟何况是个不大的女孩子。

厨师回到灶台,重新开火做饭。

男人慢慢走上前,默默蹲下,看着女孩宣泄自己的情绪。

等女孩不哭了,才用刚才厨师给的白绢轻轻地摩挲泪痕,直到几乎看不见。

“令尊叫什么?”声音很温柔。

女孩抬起头,红着眼圈,嘴角还在抽搐,所以声音有些发抖。“La…Larry…”哭声好不容易止住了。

把手放在女孩头上的伤口上,覆盖住血痂,脸上露出了僵硬的微笑。

“好,从今天开始,叫我Larry吧。”

用手擦去眼角最后一点泪痕。

“我来伴你走完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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